【奇巴纳X原创女主】想要咀嚼你的龙翼（中）
第一人称/不喜轻拍
“奇巴纳先生，在最新一期钢凯鸦杂志的采访环节中，伊蒂斯小姐称你为‘中二病晚期患者’，请问你对此言论有什么看法？”
“奇巴纳先生，据说您与新冠军私下不合是圈内人尽皆知的事实，这是真的吗？”
“听说您对无法战胜伊蒂斯小姐的事一直耿耿于怀，您认为自己和她的差距在哪里呢？”
“奇巴纳先生，……”
无视奇巴纳略带抽搐的嘴角，热情洋溢的记者们将他一人团团围住，摄像机险些撞到他的额头。
远在化朗镇的我吃着奶味十足的牛乳冰淇淋，有些幸灾乐祸地看着电视直播，丝毫没有身为话题中另一个主角的自觉。我乐于让他受到刁难，为了看他吃瘪的样子我可以如炮弹一样不断发射引战言论，乐此不疲。
他享受被媒体包围的快感，而我的兴趣则是搅乱他在人前的从容和淡定，看到他露出窘迫的表情，我的心情不可思议地愉快。
距离我打败丹帝成为新一任的联盟冠军已有两年。
我至今记得那一场比赛的凶险，当我的暴鲤龙艰难撑起接下雷电拳以后伤痕累累的身躯，从口中喷发出巨大的水柱正面命中丹帝的喷火龙时，那只为他赢得无数荣耀、所向披靡的喷火龙终于倒下了。
虽然喷火龙的眼中仍闪烁着战意的光芒，我可以清楚感受到他的不甘，但重伤之躯再也无法支撑他的意识，他缓缓闭上双眼失去了战斗能力。
曾经，丹帝的喷火龙是每一个伽勒尔人心中的不败战神，可如今他的不败神话被我打破。我已经记不清颁奖典礼上具体发生了些什么，只依稀记得震耳欲聋的掌声和喝彩，沉甸甸的奖杯，还有我的战友们可靠的身躯。
那之后，我和奇巴纳成为了类似朋友的关系。我们互相交换了联系方式，偶尔会见个面切磋一下战术，当我在行程中途径拳关市时也会习惯性去拜访一下这位旧识。
他对打败了丹帝的我充满斗志与激情，直接把我列入了最想击败名单的第二名，第一名当然还是他的孽缘丹帝。如果排除对战中总是互飙垃圾话，各自在媒体面前都喜欢有意无意挑衅对方几句的话，我们确实符合普通人对朋友的定义。
“喂喂，你别无视本大爷啊，快去给本大爷新发的自拍点赞去！迅速！”奇巴纳伸手弹了一下我的额头，不满地鼓起腮帮子。
“啊？”我回过神来，这才回想起自己在和奇巴纳喝下午茶，“你这张照片和昨天发的那张，姿势上有什么区别吗？”
他是好不容易摆脱记者的纠缠以后，乘着沙漠蜻蜓一路飞来找我算账的，还义正严辞说什么会变成这样都是我的错所以我必须负责让他避难。
“你很失礼诶，明明笑容的弧度不一样好不好。”
“是吗，原谅我只看到了你愚蠢的虎牙…”
“伊！蒂！斯！”奇巴纳作势要扑过来咬人，雪白的牙齿在阳光反射下显得更加阴森。
走神其实不是我的本意，只是我的心思确实不在下午茶上。如果是平时，面对奇巴纳求赞的夺命连环call我可能还会淡定遵从，但这几天我被一个传闻牵动心弦，总是旁若无人地思考这些。
一周后，我还是来到了一望无际的旷野地带。
最近有一个消息牵动着伽勒尔地区所有训练师的心，这里出现了一只异常强大的快龙。
快龙在伽勒尔地区几近绝迹。有人说是曾经被大量捕获用于制成药材而造成的，也有人说是几十年前那个工厂林立，空气污染严重的时代迫使快龙一族迁徙他乡。伽勒尔地区最后一次野生快龙的目击情报距今已有十余年之久，这也难怪训练师们会如此兴奋，纷纷想将这只新出现的快龙收入囊中。
身为一个训练师，我也不例外。但是与无头苍蝇一般的其他人不同，我做了些准备工作。
“出来吧，天然鸟，心蝙蝠，人造细胞卵。”我朝空中投出三个精灵球，这三个孩子是我精挑细选出的搜索小能手。只要告知他们一只宝可梦大概的身型和体重，他们便能用念力在一定范围内搜索出这只宝可梦。
“拜托你们了。”我嘱咐他们去往不同的方向搜索，旷野地带毕竟过于广阔，我明白搜索可能会成为一场持久战。背包里装满了野营所需要的一切装备，我干劲十足。
收到小家伙的好消息是两天以后的事情。夕阳西下的余晖洒落在我们肩头，天然鸟载着我飞过一片片茂密丛林，滑翔于波光粼粼的湖面之上，最终停在逆鳞湖中心的一座小岛。
岛上长着不少参天大树，遮住了本就不多的余晖，指引旅人通向更幽深静谧的深处。
我未来得及细细打量周围的环境，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那人修长的身形，虽然不算魁梧却有着无比流畅的肌肉线条，光是站在那里就给人野性的视觉刺激。
“奇巴纳。”身体比大脑先一步行动，喊出了那个人的名字。
“嗯？”那个身影明显愣了一下，随即转过身来，“是伊蒂斯吗？”
他快步向我走来，我终于看清了原本被阴影遮住的脸，是独属于奇巴纳的硬朗却不失英俊的五官。
“你怎么在这里？”
“问别人之前不应该先说明一下自己为什么在这里吗？”我挑了挑眉，“不知道的还以为堂堂最强馆主奇巴纳先生在做什么苟且的，见不得人的勾当呢。”
其实奇巴纳在这里的原因我多少也猜的出，想必也是为快龙慕名而来。既然我能找到这里，那么常年与龙系精灵打交道，熟知龙系生活习性与生态的奇巴纳也肯定找得到。只是他的神情让我觉得有些奇怪，仿佛真的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这里是我惯用的修行地。你知道的，大自然可是天然的修炼场所。”奇巴纳顿了顿，随即扬起那抹我无比熟悉的肆意笑容，“我和我的精灵们会在此沐浴严酷自然的洗礼，锻炼出更强壮的体魄与精神，然后我的龙之军队将会更上一层楼，在下次对战时将你彻底击溃。你可洗干净脖子等着哦。”
这里是奇巴纳的修行地？没顾得上去理会他话语中的挑衅，这回换我愣住了。
我的天然鸟明明在这里感受到了快龙的气息，可是如果这里真的藏身了一只快龙，奇巴纳没理由不知道吧？还是说他是在隐藏自己的真实目的，实际上也是想要收服那只快龙，但是怕我和他争抢才撒谎的？
心中一个声音在辩驳：奇巴纳不是这样的人。是的，他虽然口气恶劣，但是一直光明磊落。
我决定直接把话挑明。
“你知道最近传闻中的那只快龙吧？我的天然鸟用念力在这座岛上感受到了快龙的气息，所以我才来看看。你就没发现过那只快龙的踪迹吗？”
“快龙的事我知道。我一直定期来这里修行，但是确实没见过什么快龙。”他一副在思考的模样，“或许是我的龙系精灵相似的气息干扰了天然鸟的判断？”
这确实有可能。我赞同他的分析有一定道理，难道这真的是个乌龙？
“我还真不知道伊蒂斯你居然会对龙系精灵感兴趣。”他恢复了笑眯眯的神情，“明明每次对战时都一副想撕碎我精灵们的凶恶表情，我一直以为你对龙系深恶痛绝。”
“我不是对龙系深恶痛绝哦，我是对你个人深恶痛绝。请不要误会。”我同样微笑着回击，“而且，只要是强大的宝可梦，无论什么属性我都愿纳入麾下。”
“你已经很强大了。还要继续追求强大的精灵吗？”
“这话可不像你会说的。没有最强，只有更强呀，战无止境。”
“真是个好战狂，暴力的女孩子可嫁不出去呢。”
“你有资格说我吗，我甚至怀疑你会家暴自己未来的女朋友。”虽然这只是玩笑，但我活跃的思绪还是不由得开始想象他朝着自己女朋友大呼小叫的蠢样，嘴角勾起一抹自己都不易察觉的窃笑。
“真是输给你了。”奇巴纳叹了口气，仿佛放弃继续刁难我，“难得遇上，而且天色也晚了，要不要一起露宿？”
我抬头看了看渐暗的天色，决定同意他的提议。反正今天是没什么收获了，还不如休息放松一下，缓解连日来的疲劳。更何况漫漫长夜如果有奇巴纳这个欺负对象，我也不会太无聊。
就这样，他负责搭两顶帐篷，我负责煮速食咖喱。虽然我们之前从未有过这样的情形，但真的分配工作各就其职以后，却也出乎意料地顺利。我无法形容内心的感受，就好像有什么东西正改变着我一直以来拒他人以千里之外的性格，我何时能忍受与他人一起在野外露营了？刚才没有多想就随口答应了，后来虽然有几丝后悔，但在和他的交谈间这些后悔也荡然无存。
我眼角余光瞥到他熟练地铺上地布，捣鼓内帐和外帐，钉上营钉，像个农民工似的忙前忙后。农民工？我为自己不厚道的比喻笑出了声。
“嗯？怎么了？”停下手中的动作，奇巴纳探寻的目光朝我投来。
“没什么，想到了从前有一个农民工，非常憨厚可爱。”我意味深长地说道。
“后来呢？”
“没有后来了。”
“切，我当是什么事。”奇巴纳撇撇嘴，又继续辛勤劳作去了。
此时我内心升起一种捉弄了他的快感，真奇怪，我居然会这么幼稚。和幼稚园小朋友比起来恐怕都有过之而无不及吧？
晚饭后，我为天然鸟打理她碧色的羽毛。连日来的辛劳搜索让她原本光滑有色泽的羽毛黯然失色，没有了往日的柔顺，显得有些乱糟糟。我感到些许内疚，这丫头一向爱惜自己的羽毛，现在却为了我的愿望而奔波劳碌，没来得及好好休整。
或许是陌生的环境令我变得敏感脆弱，我陷入了自己的情绪中。
我一直以自己争强好胜的性格为傲，可是有时候，我却无法在追求强大的同时顾及伙伴们的情绪。我总是轻易被强大的事物吸走注意力，热血上头以后就一意孤行地兴奋。想到童年时无意间听到“朋友”私下里对我恶意满满的评价，我竟有些害怕这样的自己总有一天会被宝可梦抛弃。
仿佛是看穿了我心中所想，天然鸟居然轻轻啄了一下我的手，黑曜石一般的眼眸直视我的双眼，我从中看出了平和与安慰，没有任何不满焦虑。
心中涌出名为感动的情绪，我尽量柔和地梳理着，避免弄疼她。我想起自己与她过去种种羁绊，是啊，她怎么会抛弃我呢。身为训练师居然怀疑自己的宝可梦，我还是不够成熟啊。
“伊蒂斯。”奇巴纳低沉的嗓音突兀响起，打断了我的思绪，“我有话跟你说。”
“嗯？”我抬起了头，示意我正在听。
“其实我向你撒了谎，快龙他确实在这里。”篝火跃动下奇巴纳的脸显得晦暗不明，我有些无法清晰看到他的神情。
“为什么？”
不可否认我有些惊讶，没想到他要和我说的事是这个。其实我本来已经选择了相信他，还计划明天去别处继续搜寻快龙。
“我接下来要说一个小故事。”奇巴纳没有回答我的疑问，而是直接转移了话题。他的眼神穿过我的头顶望向遥远星空，语气有一瞬间的停顿，仿佛陷入了回忆似的斟酌着用词。
“以前有一个小男孩，他热爱着与人类共同生活在这片大地上的精灵们，愿意为他们付出一切热忱。但是他的父母却觉得宝可梦是一种野蛮的生物，身上还会带着脏兮兮的病菌，所以极力让小男孩避免与宝可梦接触。渐渐地，男孩不再在父母面前表现出对这些小生物的喜爱，但是他背地里依然会偷偷用药物医治受伤的野生精灵。
某一天他在湖边玩耍时，见到了一只从未见过的宝可梦，那只宝可梦整体呈蛇形，细细长长的，小小的躯体覆盖着淡蓝色的鳞片，还有一双紫水晶般的明亮双眸。那只宝可梦真的非常美丽动人，但是他身负重伤，看上去痛苦不堪。男孩努力为他处理外伤，医治了这个可怜的小家伙。
他和那只小精灵成为了朋友。他翻遍了能找到的一切书籍，终于找到了记载着这只精灵的文献，是在伽勒尔地区已经被认为绝迹的迷你龙。他顿时明白了这个小家伙处境的艰难，于是偷偷骑着水上自行车将他带到湖中心的岛屿洞穴中，叮嘱他不可随意走动。
男孩每周都会来岛上看望他，和他之间的友谊也越来越深厚。岁月流逝，他亲眼见证了那只小精灵蜕皮进化为更加美丽的哈克龙，而男孩本人，则成为了一名训练师。
身为训练师，他是可以将哈克龙装进精灵球中带在身上的。但是他同时也明白，哈克龙会在伽勒尔地区引发怎样的骚动和舆论，他不想让哈克龙原本平静的生活被这些事情纷扰。哈克龙属于自然，属于自由，自己不能让他暴露在大众视线内去面对险恶的人心。
前几个月，哈克龙进化为了快龙。逆鳞的触发让他失去了原本的神智，陷入暴走状态。他飞出岛屿在旷野地带四处点燃火焰，发射破坏死光，终于令他的存在被世人知晓。
我及时赶到旷野，为了让他平静下来而让自己的宝可梦攻击他，令他失去战斗能力。我不得不那么做。随后我将他带回岛上，这几天我时不时就来陪着他，安抚他的情绪。
我知道快龙的存在被知晓后，伽勒尔地区的训练师们一定都会赶来寻找他，其中不乏居心叵测之徒。贩卖精灵，制成药材，甚至生剥龙皮，这些勾当我太过了解了。这个洞穴很隐秘，但也不是万能的，这就是我守在这里的理由。”
话到这里，奇巴纳沉默了半刻，又重新说道：“伊蒂斯，我承认我怀疑过你。别误会，我当然不是说你会干那些无耻的勾当，只是我害怕，害怕你会不顾快龙的意愿，为了将他收入战力而让他曝光在大众视线之下。”
“既然如此，你现在为什么向我坦白呢？”好不容易消化了他给的信息，我有些疑惑。
“因为你看天然鸟的目光充满关心，而天然鸟看你的眼神也同样饱含爱意与信任。”奇巴纳的目光突然柔和了起来，“要知道，天然鸟在过去可是被人们当作神鸟供奉的，每只天然鸟都拥有能够注视过去与未来的智慧和看穿人内心的洞察力。能被她如此信任，说明你并不是会把宝可梦当工具的人。”
“……”
没有想到他是因为这个才和我坦白的，我一时竟不知该为他对我的信任而高兴还是该为我没走歪路成为他讨厌的人而庆幸。
“而且，如果我不告诉你真相，恐怕以你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性格，会把旷野地带翻个底朝天吧。到时候其他野生精灵一定痛不欲生，啧啧。”奇巴纳的眼神变得揶揄了起来。
“难说。说不定机智的我会洞悉你的谎言，直接把你的宝贝快龙抓走也说不定。”
“哈？你脑子能这么好使？本大爷的演技可是一等一的。”
对于他故作夸张的语气，我没有选择继续回应，心里竟有些莫名其妙的失落。
其实我是希望他说“我知道你不会”的。
但是随后我自己都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奇巴纳不是一直很嘴欠的吗，我啥时候还多愁善感起来了。
“伊蒂斯，我们来做个约定吧。我可以带你去看看我的朋友，快龙。你难道不想亲眼目睹一下货真价实的快龙吗？”
“但是你必须保守这个秘密。这件事只有我们俩知道。”奇巴纳伸出自己的小指，“拉钩。”
月光下，奇巴纳原本硬朗的五官显得柔和了不少，嘴角还带着淡淡的笑意。不同于对战时肆意狂妄的笑容，也不同于在媒体面前充满自信的笑容，这样的奇巴纳原来是如此好看。
我一时竟有些无法转移目光，甚至感到脸颊微微发烫。
迷迷糊糊间，我的小指勾上了他的小指，听到他低沉有磁性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哦。”
呼出的热气吹在我的耳边，如同夏季夜晚拂过的微风，吹得我心神荡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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